你见过这样的古典音乐会吗?可以扮成小动物参加、可以在演出结束后上台触摸乐器、可以被抽中后上台给指挥帮忙、可以站起来扭一扭,可以……是的,这完全不同于我们印象中的传统古典音乐会不允许孩子进场的模式,事实上,这就是为了孩子们而举办的古典音乐会。这种在西方已经有多年传统的音乐会形式如今也来到了中国。6月9日、10日晚,10日中午,三场这样形式的亲子音乐会,将在中央音乐学院上演。
音乐是可以玩的
三场亲子音乐会的缘起来自一位古典音乐的外行人士,她的名字叫郝燕。郝燕曾经有过在伦敦生活三年的经历。
郝燕说,在西方的家庭音乐会,分成两种,一种是社区性质的,乐队水平不用太高,气氛亲和。另一种是著名乐团的常规动作,价格非常便宜,但演出丝毫不凑合,都是现排的新曲目,编排上都有主题。音乐会上,总能看到许多孩子的面孔。
而让郝燕更感兴趣的是,这些音乐会的目的并不只局限于让孩子听音乐,更强调演奏者与孩子彼此间的互动,采取多元的方式让孩子从各个方面了解、接触音乐,以期唤醒和培养孩子们开放的创造力与敏锐的感受性。“比如,伦敦交响乐团每年会举行三次家庭音乐会,会为孩子开设一些关于艺术、音乐的简单讲座,有一个环节是孩子上台参与演出,演奏乐器或是伴唱都可以,这样孩子们可以近距离地接触乐团成员,感受到生动的音乐力量。”
出于一个母亲的责任感,郝燕希望把这种音乐教育形式介绍到中国来,却发现国内的音乐环境全然不同。“国内的音乐教育,大多数人的路数还是收学生,做培训。给孩子听的音乐会,不是比较粗糙,就是依靠赞助,很难持续。”另外,国外乐团的生存环境也与国内存在着显著差异。发达国家的乐团都有着较为固定的财团支撑,可以以较低的价格让更多孩子体会到音乐的美好,但这种公益性的做法却很难嫁接到中国来。尽管如此,郝燕还是有着坚定的信心,因为她认为我们国家的家长比任何国家都热爱教育,而她要引进的也正是一种全新的音乐教育方式,“音乐教育一定要充满趣味性,我希望用一些互动活动来告诉孩子音乐是用来享受的,音乐厅是可以玩的。”
相信音乐、相信小朋友
在选曲上郝燕很下工夫,起初她和指挥何荣是有分歧的,郝燕坚持把迪斯尼的歌曲都拿掉了,“还是要相信音乐本身,也相信小朋友。”立足音乐本身是她做亲子音乐会的原则,比如不会搞视听、不搞朗诵讲故事。
这次名为“动物狂欢”的亲子音乐会一共有12首曲子,类型多元,既有德国古典作曲家约翰奈斯•勃拉姆斯的《第五匈牙利舞曲》,也有中国著名二胡演奏家黄怀海的《赛马》。“选曲,我们一方面注意到了时长,如果音乐太长孩子可能会坐不住,所以每首曲子都保证在三分钟左右,另一方面我们也注意到了故事情节,希望乐曲连起来可以像给孩子讲了一个故事一样。”《动物的狂欢》的音乐总监何荣如此解释道。
从事专业音乐教育多年的何荣对这次音乐会抱有极大的热情。“音乐教育应该是多方面的,既有专业的,也有普及性的,而我们对于音乐的态度过于严肃了。学习音乐不是要硬性规定一天上多久的课,考到几个等级,音乐从本质来说是一种心灵教育。”
除了曲子,音乐会也考虑到孩子爱玩的特性。郝燕说,“我们的观众可以打扮成动物的样子入场,每场有最佳装扮奖。我们的音乐会前有免费的脸部彩绘。音乐会结束的时候孩子可以摸一下乐器,最后离开时可以领走一个气球。贵宾室将放些玩具,给有两个娃娃的家庭小宝宝休息,有个别孩子吵闹的也不用退场,家长可以带到贵宾室去休息。”
我们是来探路的
音乐会的演奏由非职业乐团Radetzkymo担当,团员既有在校大学生,也有来自各行各业的年轻人,他们中间没有人毕业于专业的音乐学校,却因为对音乐的热爱而聚集到一起。
团长赵晓路说,乐团为孩子们演出并非首次,但采取如此形式却还是第一回。“目前我们能看到的传统的音乐教育更多是灌输式的,亲子音乐会用轻松愉快的形式,和各种精心设计的互动环节,让孩子自然融入其中。如果是一场普通的成人音乐会,上来就有很多规矩和限制,容易打击很多孩子的积极性。”他认为,这场音乐会的意义在于,组织者认识到了孩子们的潜意识是非常强大的,他们柔和地把讲座、音乐会、亲子三个元素非常有机地结合起来,用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方式来告诉孩子们什么是音乐。
谈到和国外一些家庭音乐会比较成熟的地方的对比,赵晓路说,群众性的家庭音乐会需要优质的社区文化做土壤,但我们国家的社区文化基本上还没有建立起来,也没有引起社会和政府的很大关注。而这次做这样的音乐会,其实资金支持和硬件支持都不到位,如果进行纯粹的家庭音乐会,面临极大困难。
起初郝燕对市场反馈没抱多大期望,但离演出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时,已经有了三万多的票房,开演前二十天,已经卖出了成本价。上架第一天时,没做任何宣传就有人订了最好的位置的几张票,郝燕打算音乐会当天去认识一下买票的人。
“无论怎样,许多事情恐怕只有做了,实践了,才会知道结果。我们这次是来探路的。”郝燕说。